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澳門立法會選舉:政府大力動員,投票人數創新高,白票廢票破萬

澳門特首岑浩輝正在投票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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澳門特首岑浩輝投票後形容「心情好開心」。

2025年澳門第八屆立法會選舉結束,官方直選投票率達53.35%,比起上屆選舉回升11%;投票人數創歷屆新高,超過17.5萬,但空白票、廢票合共過1.3萬張。

今屆選舉有12人被禁止參選,包括時任議員林宇滔。澳門政府屢次強調,選舉嚴格遵循「愛國者治澳」的基本原則。

澳門立法會由33名議員組成,其中14席直接選舉產生、12席間接選舉產生,其餘7席由行政長官委任。

學者余永逸研究澳門政治十多年。他向BBC中文分析,白票廢票的數字是「不理想」,但認為澳門政府已經「達標」,「這個投票率(北京)已經可以收貨了」。

9月15日,中國國務院港澳辦發言人對選舉順利舉行表示祝賀。發言人形容選舉「社會參與面廣、選民投票熱情高、投票人數之多前所未有,生動反映了澳門民主參政的良好局面」。

發言人又相信,新屆議員「一定能夠秉持愛國愛澳初心,自覺堅定維護國家主權、安全……全力支持行政長官和特區政府依法施政」。

選舉前,政府以前所未見的力度,無孔不入動員各界人士投票

AFP via Getty Images
選舉前,政府以前所未見的力度,無孔不入動員各界人士投票。

政府史無前例大力動員投票

2021年,澳門「DQ21人」(DQ即取消資格)後,所有民主派候選人覆沒。當年直選投票率只有42.38%,創歷史新低。今年澳門再「DQ」,外界本預料投票率再受創。

但選舉前,政府以前所未見的力度,無孔不入地動員各界人士投票。

8月,特首岑浩輝先發信、後開腔,兩度向三萬公務員強調,選舉是「非常重要的政治活動」,且投票是公務員擁護《基本法》和效忠特區的重要體現。有關信件需要公務員親自簽收確認。

據葡文媒體《澳門論壇日報》報導,有資深公務員表示被主管問及投票意向,如無計劃投票,要提交書面理由。該名受訪者形容情況「很奇怪」,因為以往從未發生過,政府「傳統上呼籲公務員保持中立」。

另外於北京大學就讀的澳門學生告訴《葡新社》,校方通過澳門文化協會聯繫學生,如欲返澳投票,學校會補貼往返機票。

一名本地大學職員早前向BBC中文表示,學校向各部門職員派發表格收集意向。表格須實名填名,如「無意向」亦要填寫原因。

社會各界也積極響應政府呼籲。六間大型博彩企業派出專車,分批接送員工及其家人到所屬票站投票。

有博企員工告訴BBC中文,員工出發前後均要向公司登記。另有銀行職員表示,自己投票後亦要向公司群組報數,但無需告知投票組別。

選管會主席盛銳敏曾受訪指出,相信有關企業收集員工投票意願是望作出「便利的措施」,強調未發現違法情況。

此外,投票當日全城免費乘搭巴士、輕軌。投票後亦有免費水派發。

值得注意的是,在社交平台Facebook澳門「高登」討論區中,幾乎所有有關選舉的貼文都湧進「水軍」留言,留言內容及格式相當一致:「澳門人,記得去投票」「公開叫人投白票是違法,小心」。

社交平台Facebook澳門「高登」討論區中,幾乎所有有關選舉的貼文都湧進「水軍」留言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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社交平台Facebook澳門「高登」討論區中,幾乎所有有關選舉的貼文都湧進「水軍」留言。

對特首和市民的一場「測試」

選舉結果於9月15日凌晨出爐,直選投票率比起上屆選舉回升逾一成,達53.35%。

星期日,特首岑浩輝投票後形容「心情好開心」。惟在接受記者提問時,沒有回應會否懲處無投票的公務員及「DQ」對選民影響等。

在學者余永逸看來,這次選舉是北京對特首和社會的一場「測試」,而政府成功完成。

選舉的第一條底線,是投票率不可以低於上一屆。如何力保不失,第一要測試的,是新特首的決心和忠誠度。 「怎樣去執行北京的一些政策——甚至這些政策可能跟澳門社會有一定的矛盾。」

第二要測試的是「澳門社會的軟對抗究竟有多大」 。

目前選票中,廢票超過7000張,是上屆三倍多;白票則近6000張,兩者合共1.3萬張,佔全部選票約7.4%,比上屆翻倍。在選後記者會上,選舉管會主席盛銳敏表示對此「不作評論」。

90後的澳門市民阿木,本來打算不投票。但晚上看着投票率增多,覺得「大勢已去」。阿木仍想用選票表達自己的立場,在投票結束的最後一刻衝去票站,投下廢票。

不過,余永逸認為,在高投票率對比下,白票、廢票過萬並不算高。而這個結果是「北京希望見到的」——澳門「軟對抗」仍然存在,但是大多數人也有去投票。

在余永逸看來,政府動員、民間配合,符合澳門人的一貫態度:底線是經濟利益,「如果經濟利益能夠維持,政治上可以有一定的犧牲或自我收斂。」

至於北京是否「滿意」,未來會否連白票廢票也要壓下來,則需留待觀察。

新希望主席高天賜(右二)在新希望黨總部與支持者一起慶祝選舉的結果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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代表土生葡人與公務員利益的資深議員高天賜(José Pereira Coutinho)成為「票王」。

土生葡人高天賜成「票王」

今屆選舉所有組別均來自傳統社團,六組爭奪14個直選席位,如今各獲得至少兩席。

代表土生葡人與公務員利益的資深議員高天賜(José Pereira Coutinho)成為「票王」。他領軍的「新希望」最終得票4.3萬,比上屆多出3萬張,拿下三席。

高天賜在慶功時,表示對結果感到驚訝,「我今晚都未必能睡得着」。他認為自己成為票王,是因為市民「眼睛是雪亮」。

過去,因為相對敢言、亦曾提出「六四致意動議」、「辯論普選特首」等敏感法案,高天賜曾被市民歸類為民主派。但澳門的兩次「DQ」事件,高天賜都成功倖免。

如今成為非建制「票王」,余永逸笑說:「我會想,高生究竟會不會高處不勝寒呢?」

高天賜似乎已經小心了些。早前,他曾就「禁止議員透露閉門會議內容」的法案條文表示反對。但昨日成為「票王」後,當記者問到會否繼續爭取,高天賜未有正面回應,僅稱自己會遵守法例和「遊戲規則」,服從議會大多數決定。

「其實大家都看了這麼多年都知道 ,他在北京眼中應該這麼說⋯⋯ 他不是叫做(受)控制,他很有分寸的去處理一些社會議題,而又不會使得北京會尷尬,」余永逸觀察。

民主派、中間派覆沒後,「敢言者」高天賜未來能否留下來。余永逸認為重點在於北京「想澳門政治體系去到哪個狀況?」

不過他提到,9月11日葡萄牙總理剛完成訪澳行程,與岑浩輝會面。蒙特內格羅積極評價「一國兩制」的成功實踐和成就。余永逸認為,這是在釋放政治信息,特區「要對葡人社群有一定的友善的態度」。

今年30出頭的阿東本持民主派立場。現時因為在建制社團工作,把票投給自己組織。選舉結束,其組織取得兩席,「大龍鳳後,回歸平靜;沒有驚喜、沒有意外。」阿東說。

對於高天賜成為票王,他說:「就放眼看看是否真能做實事。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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