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好萊塢「真實版神奇女俠」:挑戰死亡、逃過火劫、打破紀錄

基蒂·奧尼爾(Kitty O'Neil)——一位留著烏黑直髮的女性——坐在一輛敞篷車中,身穿黃色連身衣,雙手握著方向盤,對著鏡頭露出微笑(7/7/1977)

UPI/Bettmann Archive/Getty Images
基蒂·奧尼爾曾以時速超過988公里(600英里)刷新女子速度紀錄。

在美國一片荒涼的沙漠中發生的連串事件,向世界清楚展示了失聰特技演員基蒂·奧尼爾(Kitty O’Neil)的真正實力。

這個身穿黃色連身衣的小小身影,想要挑戰女子陸地速度紀錄並將其打破——同時粉碎任何認為奧尼爾因聽力障礙而受限的誤解。

但這只是她的故事中的另一章。勇氣與韌性,帶領她踏上非凡冒險旅程。

她是屢次打破紀錄的特技演員,在1970年代成為好萊塢(Hollywood;荷里活)的傳奇人物——而在童年時,她已經透過學習演奏樂器,打破了他人對失聰者能力的偏見。

儘管無法聽見,奧尼爾堅持過著極限生活,將對速度的渴望轉化為成功的職業生涯。那是一個極少女性從事危險特技、令觀眾屏息凝視的年代。

奧尼爾成為其中一位膽大包天的演員,也是首批加入「特技無限」(Stunts Unlimited)的女性,這是一個負責業界最具挑戰性工作的專業團隊。她的生平被拍成電影,登上電視特輯,甚至擁有自己的可動人偶(action figure)。

基蒂·奧尼爾身穿紅色毛衣和棕色長褲,坐在空中直升機的邊緣,雙腳懸空。她面帶微笑並揮手致意。一名戴著墨鏡、留著小鬍子的男性飛行員正在駕駛飛機。天氣晴朗,陽光明媚。(1979年)

Corbis via Getty Images
基蒂·奧尼爾準備從一架懸停在地面上方54米的直升機跳下,落到一個安全氣墊上。她說,從那個高度看,氣墊就像一張郵票一樣小。

失聰,但不失志向

奧尼爾1946年出生於德州科珀斯克里斯蒂(Corpus Christi, Texas)。僅五個月大時,她病得非常嚴重,發起危險的高熱。母親用冰塊包裹她的身體,或許救了她的命,但隨著基蒂長大卻遲遲未開口說話,父母才意識到這場大病讓她重度失聰。

帕齊·奧尼爾(Patsy O’Neil)拒絕讓女兒學習當時仍備受質疑的手語,但她堅持女兒不應被看低,必須學會說話與溝通。於是,帕齊教給基蒂一種非傳統的唇讀方法。

一張黑白照片顯示基蒂·奧尼爾雙臂伸展,從酒店陽台跳下,作為她在《神奇女俠》中的特技表演之一。(1979年)

Bettmann/Getty Images
基蒂·奧尼爾經常擔任電視劇《神奇女俠》的替身演員,並因在其中一場特技中從酒店一躍而下而聞名。

特技演員、奧尼爾的好友凱·邁克爾森(Kai Michaelson)說:「她母親會把基蒂的手放在自己的聲帶上,然後一遍又一遍、非常緩慢地說出單詞。」

當基蒂在學校被嘲笑時,母親告訴她要堅強並反擊。憑藉帕齊的技巧,基蒂做到了。

ESPN體育平台網站副主編艾莉卡·古德曼—休伊(Ericka Goodman-Hughey)說:「透過感知頻率震動的細微變化,她讓基蒂學習大提琴和鋼琴。」

邁克爾森回憶,她甚至能僅憑震動辨認汽車收音機播放的音樂。事實上,她曾告訴他,當披頭士(The Beatles;甲殼蟲、披頭四)的音樂響起時,她便是他們的粉絲。

琳達·卡特身穿標誌性的《神奇女俠》服裝拍攝造型宣傳照:紅色與金色的上衣,搭配印有白色星星的藍色短褲;額頭戴著金色三角形皇冠,上有紅色星星;雙手佩戴銀色護腕,上面也有紅星;腰間垂掛著一條名為「真言套索」的金色繩索。(1/8/1977)

CBS via Getty Images
1970年代熱門電視劇《神奇女俠》由琳達·卡特主演,而基蒂·奧尼爾則為她完成特技演出。

特技生涯的起點

奧尼爾11歲時父親在飛機失事中去世,但她始終記得童年時騎著父親的割草機疾馳的快感。

後來,她在競技跳水中表現出色。

但就在1964年東京奧運選拔賽前,她摔斷手腕並感染脊髓膜炎(spinal meningitis)。

康復後,她覺得自己對這項運動失去了激情。「她說停止是因為不夠刺激,」古德曼—休伊說。

16歲時,她翻滾了母親的汽車,隨後開始跳傘、滑水——打破女子速度紀錄,並騎摩托車參加艱難危險的越野賽,全程拒絕妥協。

死亡風險,是樂趣的一部分。

一次嚴重事故中,她失控摔車,手指被輪輻夾斷。朋友記得,儘管如此,奧尼爾仍想繼續,只是戴上手套又騎上摩托車,最後才被說服去醫院。

一張照片顯示基蒂·奧尼爾在其中一場特技表演中,走過一片被火焰吞噬的場地(8/11/1977)

UPI/Bettmann Archive/Getty Images
朋友們表示,基蒂·奧尼爾在她完成的特技中「毫無畏懼」,其中包括被點燃身體。

另一位特技演員達菲·漢布爾頓(Duffy Hambleton)不僅送她去醫院,還讓她的人生轉向。他告訴她電視特技工作,奧尼爾認為這非常適合自己。

漢布爾頓成為她的第一任丈夫。

帶著兩本心愛的書——諾曼·文森特·皮爾(Norman Vincent Peale)所著《積極思考的力量》(The Power of Positive Thinking),還有《聖經》——她走上片場,準備冒險。在1970年代初,男性戴假髮扮作女性替身演出仍然常見,但這個世界開始改變。

奧尼爾拒絕聽信任何人說失聰是限制,或她只是「裝點門面的女性」(token woman)。

相反,她說失聰是她的超能力,讓她在拍攝現場保持專注,不受干擾。

奧尼爾的著名演出

或許最廣為人知的是,奧尼爾經常與女演員琳達·卡特(Lynda Carter;蓮黛·卡達)合作電視劇《神奇女俠》(Wonder Woman;《神力女超人》),為該劇完成各種特技,包括穿著標誌性服裝垂掛在直升機旁。

某集高潮部分,是她從加利福尼亞州(California)一間酒店高空墜落超過120英尺(37米),創下紀錄,成為經典時刻。古德曼—休伊說:「她不僅代表女性氣質⋯⋯也體現了女性力量的意義。」

奧尼爾當時告訴《人物》雜誌(People Magazine):「我不是想和男人競爭,我只是做自己的事。」

基蒂·奧尼爾(左)坐在椅子上,雙臂交叉,望向達菲·漢布爾頓(右)。她身穿一件深色連衣裙,前襟為淺色V字領。他則穿著深色長領襯衫和牛仔褲。(8/4/1977)

Glen Martin/The Denver Post via Getty Images
基蒂·奧尼爾(左)與首任丈夫達菲·漢布爾頓(右)——一位離開銀行管理層轉行的特技演員。

她確實做到了。

她在電視特輯中完成另一項高空墜落紀錄,這次還全身著火;她曾駕駛噴射動力快艇,時速達443公里。

邁克爾森說:「即使和她一起走路,她也總是領先我十步。」而她似乎總想再快一點——不斷突破界限。

最終,她找到了完美的舞台。

1976年,她受邀駕駛一輛名為「SMI激勵者」(SMI Motivator)的實驗車,採用過氧化氫引擎,馬力達4.8萬匹。奧尼爾想打破音速紀錄,意思是要將車速推向每小時超過1207公里(750英里)。

但根據與主辦方簽訂的協議,她改為挑戰女子速度紀錄每小時483公里(300英里)。

身穿亮黃色連身衣的她,在美國奧勒岡州阿爾沃德沙漠駕駛這輛針狀鋁輪賽車,時速超過988公里(600英里),徹底打破女子紀錄。

一張黑白特寫照片顯示基蒂·奧尼爾面帶微笑,視線偏離鏡頭(18/4/1977)

Glen Martin/The Denver Post via Getty Images
基蒂·奧尼爾一生大部分時間都在挑戰界限與偏見。

接著,她想挑戰男子紀錄,但據稱遭部分贊助商阻止,理由是女性這樣做不得體。

他們事後否認,但親友表示,奧尼爾認為這是自古以來女性處處受限的象徵,對此耿耿於懷。

邁克爾森很快給她另一個機會——直線競速賽(drag racing)——她也在快艇上打破水上速度紀錄。

邁克爾森說:「我從未遇過一個如此毫無畏懼的人,她就是——雖然這不是好事。」

她曾慢下來嗎?

在打破紀錄、出演無數影視作品後,奧尼爾最終退休,定居南達科他州(South Dakota)一個小鎮。

據邁克爾森說,她從未失去對速度的熱愛,甚至晚年仍打電話說:「我們來造一輛車吧,我們來造一輛車。」

她去世時,享年72歲,仍保持女子陸地速度紀錄。邁克爾森說:「她是一位神奇女俠,真正的神奇女俠。」

本文改編自BBC廣播電台第四台(BBC Radio 4)節目《史上最強悍的英雄們》(History’s Toughest Heroes)第二集:〈基蒂·奧尼爾:好萊塢的真實版神奇女俠〉(Kitty O’Neil: Hollywood’s Real Wonder Woman 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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